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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日本系列:传统日本与新潮日本

本文发表在 rolia.net 枫下论坛传统日本与新潮日本
文章提交者:疯草 加贴在 心灵驿站 凯迪网络 http://www.cat898.com



[出国在线]

  日本趣味全球流行,令一直以外交为主的美国杂志《外交政策》也拿来分析一番,登了一篇由Douglas McGray撰写的文章《Japan''s Gross National Cool》,分析日本流行文化攻占全球市场及其背后原因。

  作者将GNP-Gross National Product改为“Gross National Cool”,除了玩字“Gag”之外,背后是有其实际意义的。

  日本文化进攻英国

  国民生产总值是传统经济学概念,用以衡量国家经济生产实力及增长;“GNC”是抽象的概念,指一个国家在世界流行的程度,而创造流行形象最终是会转化成为实质的金钱。“Cool!”是“正”、“好过瘾”,当全球青少年都大叫“PS, Cool!”、“Akira, Cool!”、“Manga, Cool!”,又或者“Nintendo, Cool!”时,你会发现这个以暇闲消费为主体的新兴工业,日本将会成为霸主。

  与上一次十九世纪日本趣味在欧洲大行其道不同,当时以工艺品为主,是针对新兴中产及上层商人。而21世纪日式暇闲工业产品则针对青少年,问题是青少年流行产品是讲求新鲜、Universal、过瘾好玩。但东方文化一直给人印象是Eccentric、古老、神秘,正如China Chic,只是一种短暂时兴设计玩意,很难成为西方年青人生活的一部分。

  就以食品为例,英国人一样会上伦敦唐人街的中国餐馆,但与日式拉面连锁店Wagamama以日本食文化概念+潮流+型人,打开英国市场是两码子的事。中国文化仍存在“Exotic”、“Eccentric”这些形容词之内,就像所有非西方文化一样,如阿拉伯、埃及,你有几何会见到阿拉伯饮食文化概念的快餐成功打入主流青年人市场?那么同属东方的日本文化何以受到这特殊看待呢?莫非日本人西化真的特别成功?

  传统与时尚并存

  这要从日本文化说起。作为美国人,Douglas McGray观察到有两个日本,一个是年青、时尚、潮流、创意、有趣的日本,这是存在于青少年世界的日本形象;一个是日本人实际生活,仍然存在很传统的习惯,夏天少女穿著Yukata浴衣在六本木山大蜘蛛下聚集,去看隅田川花火大会。

  西方游客围观明治神宫内神道教结婚仪式,对新娘子一身典雅和服及发式叹为观止,在两国马尺旁横街见到相扑手来来回回。假如日本文化全球化是输出相扑、和服或神道,这些最多只能像China Chic、张艺谋、女子十二乐坊一样作为奇观式Exotic产品,掀起一个短暂潮流。

  对两个日本这概念,其中一种解读是回溯日本历史。日本自鐮仓时代进入幕府制度已是双元结构,在政治上是两个权力中心,一个是传统天照大神万世一系以天皇、贵族为主体;一个是世俗以武家文化幕府将军为主体。一个在京都奈良,一个在江户。尤其是四百年前德川家康开幕府于江户,这四百年间发展一种商业、享乐、浮世的世俗文化与贵族京都文化有明显分别。

  消费导向维持生命力

  就像中国明朝苏杭与北京一样,江户文化在长期繁荣下兑变出不同形式的娱乐文化。今日全球流行的漫画在那时已是庶民消费品,如浮世绘大师葛饰北斋的《北斋漫画》,而浮世绘本身也是刻划娱乐浮世的宣传品,吉原游廊汤女(浴女)合法高调活动,庶民争看八卦新闻,十六世纪开始江户有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庶民旅行活动。

  江户文化正是面向世俗、市场、消费享乐导向,与贵族讲求高品味、传统有别,由江户兑变成的东京,是比日本还大的都市。江户传统经历明治时代的文明开化,大正时代的产业革命,仍能维持生命力,正因为它是世俗、商业、消费导向,江户时代Toyama卖药郎中的玩具今日大放异彩,越前屋吴服店兑变成日式三越百货公司,与寺庙活动结合的“仲见世”商店街兑变出其它地方商店街。

  “江户仔”的粗食如荞麦Soba到今天的老店仍然用着最传统的造法打面、煮汁。日本贵族文化像所有东方传统一样式微,但日本的庶民文化注入了现代内容,往后却不断更新,磨荞麦的石磨装上了电动摩打继续磨出面粉。日本人无需要再靠旧老家当,如能剧、歌舞伎去贩卖异国情调,像雅典奥运会闭幕礼上张艺谋策划的那些京剧、中乐表演。

  传统藉现代而重生

  在文化全球化的游戏中,异国情调对西方人就像一顿中国餐,只会一个月才到餐馆吃一次,但以日本传统形式结合现代内容的文化消费品却长食长有,就如Manga变成漫画一样,这就是两个日本的玄机。

  每次我都会问为何中国文化不可以像日本分裂出两种面向,有中国时装设计师、建筑师、导演、动画漫画家,加入文化全球化之列,攻入西方主流市场,不再停留在神秘、异国情调之列。为何中国时装设计师一讲到东方情调就是红、金、喜字,紫禁城宫廷一类,建筑师的中国元素就是在大厅顶端加上金字瓦顶,电影导演就只有古代中国武侠情调。

  但日本建筑师如丹下健三、矶崎新采用日本传统的正方形、长方形格仔的美学去创作而无须再硬生生在摩天大厦拼贴上日式传统金字顶及斗拱。

  在东方古老文化中,日本是将传统再生,以传统美学观念注入现代内容演变出新日本趣味来,而西方唯一可以模拟的就是意大利。外界所见到的两个日本形象,其实是二而为一,或者说得更准确,不是有两个日本,而是日本有两个传统,一个是像古老文明一样已经失去生命力的贵族精英传统;一个是江户商业、消费、享乐传统,是江户传统变出了今日的创意日本。更多精彩文章及讨论,请光临枫下论坛 rol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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